前言:

從魔豆離開後時間尚早,在售票口前端是個戴著眼鏡玩PSP的青年。我口頭跟他確認是否排隊等劃票,他說對,是一部名字很怪的電影。八田與一,我說,他微笑點頭,回去玩遊戲。不到一分鐘,他忽然問我一個問題。

"你怎麼會想來看這部電影?"

彷彿早已準備好答案,我舉起右手,用大拇指跟中指夾著一方大小約莫手機大的長方形隱形方塊,以開金庫的方法轉動著我的手掌。

"喔~剛好有票"

我就知道這個我不知道在哪裡看過的年輕人懂得我的抽象表達,至少兩人的眼睛早已交流過這段對話,因為他也是偶然拿到票來的。

"但到了以後有點後悔"

他說。



小馬到了時我們倆開始胡亂聊天,他說導演石黑昇很久沒有作品了,我說嗯,那他就是在籌備這一部,也許製作前幾個月曾在瀑布底下穿著兜檔布修行,某個無風的下午一聲鳥叫讓他看見了影片的製作方向云云。電影的結尾可能是嘉南平原的豐饒大地,上頭立一尊雕像。特寫,拉遠,結束。排在我前頭的年輕人偷偷笑著。

朋友來電我暫離,小馬劃到位置時我電話剛好講完。倆去了知多家吃豬排飯。

離開知多家時兩人的心情還不賴,小馬講了件正經事,我一把抓起後丟到邪惡的土壤上種成大樹,表哥、表弟、小黑人等,惡毒的話語一字一句出現。高亢的心情卻怎麼也沒料到接下來的挑戰。

坐電梯上四樓,我馬上瞧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天啊,是朱約信帶著家人耶!曾以豬頭皮為藝名發表不少膾炙人口搞笑歌曲的朱先生一直是我的偶像,以前是喜歡他的音樂,現在則是覺得這人很有型。我跟小馬上次見到他是在"血戰"首映的時候,當時他一個人坐著吃飯,周圍的空氣透著一股肅穆,我沒那勇氣跟他打招呼。隔了幾個月後我去看了"尋找艾瑞克"的試映,回來在噗浪上小小誇獎了一下,朱先生有來回耶!這就是相同姓氏之間的默契吧,我心裡這樣想。

電影開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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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著爸爸去擔水的阿文巧遇正在玩飛機的日本孩子進一,飛機嚇到牛,水翻,阿文邀進一稍晚在樹下打架,兩人打成了朋友。認為人皆生而平等的八田與一像上頭提出了蓋水壩後將嘉南分成三塊灌溉的計畫,進一的爸爸謙吉從有疑問變成了讚同。謙吉買了口琴給進一,阿文出手搶,兩人在火車頂大打出手,時間也過山洞般一晃眼消逝。



八田的計畫在國會通過,謙吉帶著兒子搬過去住宿舍。阿文過去找他,巧遇隔壁的女孩美代。八田到阿文家說明自己的計畫,阿文的爸爸認為他不過是個騙子。幾天後八田用馬載著阿文從高處看乾涸的嘉南平原,說自己是個偉大的吹牛大王。阿文拿起撕成兩半的同意書趁老爸睡覺時幫他蓋下手印拿去給八田。

工人們對日人的薪水比台人高一事氣憤而起了抗爭,謙吉非主管但八田出門,只得任由鄉民罵。阿文見況擋在謙吉面前,八田剛好回來,便說他認為工人的說法是對的,在工程完成之前就當這部分的薪水是他八田跟大家借的。領頭工人原本不同意,但在確認了八田的誠意後反跟他站同一陣線,從而影響了其他工人的看法。



由於對土木工程的興趣,八田從謙吉手中借了不少書回家看,老爸發現後很生氣,罵他吃裡扒外將他踢了出去。那天起,阿文就住進了謙吉家。在一個晴朗的午後,美代的紅色手帕飛到了電線桿上,阿文跟進一都上去撿,阿文說他會實現自己當工程人員的夢想,相對進一則應該朝飛行員夢想邁進。

憑著一己的知識加上謙吉的推薦,阿文成了八田的小助手。八田從美國買來大型機械以加速工程進度,然而就在此時,在烏山頭挖洞的工人不小心挖到了煤氣而引發爆炸,謙吉因此而死亡。目前人生中跟父親關係並不融洽的進一看見了父親開飛機的幻影,決定回日本念航空學校。



八田受到了打擊,但在討厭他的阿文之父一席"我兒子連我這老爸都不要跑來相信你"話下又重新站起。進一搭火車時阿文沒有在月台送行,火車開動後,一架紙飛機飛到了進一跟前,是阿文。時光,又過去了好些年頭。

水壩蓋成,阿文被八田選為開啟閘門的一員。水從阿文之父眼前的水溝流過,大家終於可以脫離千里運水的日子。但阿文仍嘆了口氣,進一說好當天會駕著飛機出現的,連個影子都沒看見。



一天,八田忽然帶著笑來載阿文,沒說去哪。到了現場,只見一架紅色的飛機上有個留八字鬍的男人。阿文上了飛機,進一載著他飛過水壩,飛過在底下用紅手帕打招呼的美代。

八田與一死於二戰時期,一艘潛水艇的炸彈射中了他所在的船隻。生活在嘉南平原的人每年都會去他的墳前祭祀,從未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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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演五分鐘,我就跟小馬說要走咱倆一塊,小馬卻沒有動靜。電影結束,我起身,望見坐我後頭的朱約信先生,跟他說我也姓朱,想問一下小朋友對這部電影的看法。不知是錯覺還是現實,朱先生在我眼中是low power狀態,伸手比了自己的女兒示意,我靠過去問"妹妹喜歡這部電影嗎?",他女兒非常可愛的躺上爸爸的胸膛,說了"喜歡"。我點頭道謝,帶著幽體脫離的小馬到了對面的漢堡王,點了餐後到樓下。



"八田與一"是部應該在公視或者是水壩幾十周年紀念日放映的影片,而非在戲院做商業上映。它的故事老套糟糕而無趣,人物描寫簡單而表面,情緒轉折突兀而隨便,中文配音沒感情又刻意。台灣小孩原本名為英哲,台灣可能為了鄉土感將之改為添文;日本小孩名為進,台灣硬是要加個一,害我一直想起"今夜我想喝醉"。

我問中途喊過"救命"的小馬為何不走,小馬說戲院燈關那麼暗哪看得到路,我們成了任人宰割的籠中鳥。我坐著吃薯條啃漢堡喝少冰雪梨茶,小馬在我對面的長沙發座人攤著,彷彿老婆帶著所有財產跟小白臉跑了,彷彿靈魂剛被死神割了帶走只留下百分之一的濃度,彷彿生命已經走到盡頭。一個畫面閃現我的眼前。



繼"血戰"後我第二次跟小馬道歉,差點要了他的老命。他說沒關係,他等下回家看醫龍應該就能康復。我暗自祈禱醫龍能用隔空按摩心臟的方式救他一命,後來,小馬順利的活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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