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聖經》記載,該隱跟亞伯這對兄弟為亞當跟夏娃被逐出伊甸園後所生。亞伯從事牧羊的工作,該隱則務農。他們分別向上帝獻上供品,上帝喜歡亞伯的供品一事讓該隱怒不可抑,終至殺害了他的親生手足。
被上帝驅離後,該隱建了一座城,但他的子孫們仍好鬥凶狠。大洪水的日子到來,該隱之城充斥不公義之人,因此一夕滅絕,無人生還。
被金森登紀子再三勸戒後,加賀恭一郎不甘願地同意籌辦父親第三年忌日的公祭。此時在日本橋附近發生了凶殺案,被害者青柳武明腹部被刺後仍堅持走到裝飾於橋上的長翅麒麟之像旁才因失血過多而倒下,送到醫院時已無生命跡象。同時間不遠處,八島冬樹在公園草叢中打電話給女友,告訴她自己做了一件錯事。巡邏的警察發現了八島,他掙扎逃走,在柏油路上被車撞成重傷,命在旦夕。清查遺物時,警方發現八島持有幾件青柳的物品,昏迷不醒的他是否真為案件的兇手?調查時,青柳的女兒提到哥哥跟父親感情不睦,久未對談,此事則與哥哥退出游泳社有關,這件事與他父親之死是否有所關聯?八島生前曾持續參拜鄰近的七福神,為什麼要這麼做?而麒麟之翼又潛藏著什麼涵義呢?
《現在,很想見你》、《淚光閃閃》的導演土井裕泰所執導的電影,人物及部分劇情延續了日劇《新參者》,不過因是單一事件推理劇所以即便像我這種沒看過日劇版的人也可以輕鬆上手,不需回顧之前的故事。整體來說故事環環相扣,中生代演員演技一般,新生代演員們的演技則有待加強。
接著要討論結局,畢竟不揭開謎底無法討論電影的主旨。
經過一再重新審視手頭的證據及回到原點後,觀眾們總算知道那看似與主線無關的支線原來不但跟主線息息相關,更藉此方能知道真兇是誰。三年前,青柳的兒子退出游泳社團,乃因為他跟兩名好友錯手害一名學弟終身癱瘓,良心過意不去。後來他在網站上看到了學弟的媽媽成立的部落格:麒麟之翼,期許自己的兒子能夠從長眠的狀態中甦醒,如長翼的麒麟般飛翔。感念於此,他追隨其母的腳步開始摺紙鶴、參拜七福神為學弟祈福。後來青柳發現了他的行為,他於是停止參拜。為了不讓這樣的善意停止也為了替兒子贖罪,被害者開始延續兒子的腳步去參拜,也開始追查起當年事件的真相。
事發當天,青柳約出了兒子游泳社團的朋友要討論此案件,並表示將報警,讓兒子承擔應負的責任。對方知道這麼一來自己也將被牽涉,於是拿出隨身攜帶的小刀刺殺了青柳後逃走。路過的八島曾在青柳的公司上班,本來欲跟青柳討論當年被迫離職的事情,卻在目睹青柳的現況後一度驚慌,拿了皮包就逃走,想利用裡面的錢讓自己跟懷了孕的女友度過難關。被警方追查後的八島一時緊張而逃上馬路,被車撞傷最後死亡。事件的真相大白。
疑問來了:為什麼被刺傷的青柳不求救,讓法律給予兒子的朋友制裁呢?他可是一個要揭發兒子殺人真相的父親啊!
可能原因有二:
一、他答應兒子的朋友不會造成他的困擾。
二、他認為兒子朋友的行為乃是為了保護兒子。
所以他選擇在橋上吸進最後一口氣,希望兒子能看懂他的「死前訊息」,好好做人。
但是正義呢?他口口聲聲要追求的正義呢?為什麼對自己的兒子嚴苛,對別人的兒子就能「寬以待人」呢?
這就是我想討論的,不是老師當年的縱容,不是年輕人的不懂事,而是這社會賦予男性的「該隱的封印」。
《該隱的封印》是一本書的書名,此書陳述的意見是:男女生理上並無大眾所想的有諸多不同,兩性的差異多來自社會規範與約定俗成,來讓男女們更自成長為「自己該有的樣子」,這論點跟《性/別的世界觀》一書所提及的論點不謀而合。在這樣的一個大環境「期許」下,女性雖然在一定的資源及權益上不如男性外,男性則是必須承擔「堅毅、剛正、寡言、行動者、主外、一家之主」等標籤。在許多情況下,男性並不擁有「善於表達情感」的權利。為了維持我們的形象,吞、忍、咬牙,因為這才叫做man,就像龐德被打老二還吼著要更多一樣。這樣的養育方式已行使數百年,而在這樣的教育下所養出來的男人會把它再教給自己的兒子,造就一種循環。傳統男性價值(在日本也許更嚴重)讓認真、善良、情感表達不佳的青柳成了那位「不被妻子、兒女了解」的父親,而他也默默地將這個特質交棒給兒子。片中的老師以身作則,成就了學生的慣性逃避和拒絕面對。但他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沒有設身處地為他人著想?為什麼情感上還是這麼不成熟?這與正義無關,而是整個社會已然扭曲,生活於其中的人都被影響,同時成為一名兇手及一名被害者。
因為不知如何釋放自己的負面情緒,該隱殺死了手足,也拒絕跟上帝承認自己的罪行。兩千多年後,青柳因為不知道怎麼跟孩子坦誠以對,所以默默的做了很多事情,最後導致自己的死亡及家庭的破裂。或者我們是否可以說,這個家庭早已與青柳有了情感上的切割,他是一個資源的供應者而非經營者。工廠的問題可以推諉手下無能,家庭的問題他仍必須自己面對。錯不在他但也在他,這是他的責任,也是整個社會的責任。
影片最後,觀眾看到了青柳之子的眼淚,看到八島的女朋友決定把孩子生下,於是我們以為問題到此告一段落。但是青柳的兒子長大後性格是否會像父親呢?機率不低。八島的太太如果再跟其他男人交往或結婚,她會不會找類似八島這種「肯做事卻同樣不善言辭」的男人呢?很有可能。於是乎同樣的事件就會一而再、再而三的重演。這不是人類的宿命,卻是難逆的現況。何時,我們才能脫離該隱的陰影?而這陰影,又來自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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