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屋》是我近幾年來看過的電影中最歡樂、最無敵超‧展‧開的後設電影。一如往常,我在沒有看過預告的情況下欣賞這部電影,熟悉的元素立刻映入眼簾:幾個青春期的男女要去某個人的親戚的啥鬼子度假小屋玩樂,路上經過一間老闆很怪異的加油站,這也太《魔山》了吧!而且呢電影也不怕你知道,很快就讓正在進行實驗並全程觀察的科學家們出現,所以觀眾馬上就能明瞭這幾個男女是白老鼠一類的存在。找到小屋,進入地下室,找到幾樣物品,最後大家的吸引力都放到一本寫著拉丁文的日記上,念著念著林子裡有了動靜,這不是《鬼玩人》是什麼?欣賞《詭屋》的過程充滿此類的快樂:不只是前面提到致敬的橋段,更是那一波又一波襲來的瘋狂驚喜!《突變第三型》、《咒怨》(或《七夜怪談》,早期還有《學校有鬼》系列、《超少女Reiko》跟我印象很深的《怪談比留子》)、《養鬼吃人》、《陌路狂殺》、《閃靈》、《大蟒蛇》(或《死裡逃生》)、《十三號星期五》(港口那段)、《牠》(有拍成電視電影,原著為史蒂芬‧金的小說),甚至《十三鬼叫門》(或是《異次元殺陣》)...太多了。劇情怎麼能這麼棒,怪物怎麼能這麼多樣又大量,血怎麼能噴得如此歡欣鼓舞!甚至你以為「呼~也該差不多告一段落了吧」時,還有「異形之母」會出來歡迎你啊!《我們撞到外星人》,平平都是使用同樣的女演員,你給人的驚喜程度輸了。
如同開頭所提到的,《詭屋》非常後設。角色們一開始以為自己的存在千真萬確,卻一步一步發現他們的小小「世界」中還有一群操偶師、程式設計師或可說是「上帝」存在。當然如同女主角所提到的,他們被賦予了「選擇」,但其「路徑」卻像在玩遊戲般固定。你看完一堆俗不可耐的劇情,然後來到選擇題一二三四,不同的選擇就有不同的結果,這是僅供微幅變動的宿命,終究淫者更淫,露奶者必死,角色們逃不出如來的五指山。如果只是這樣還好,偏偏《詭屋》還送你大反攻:該死未死的「愚者」因其智慧而找到了出路,影中人打破疆界入侵真實世界,一如筒井康隆的小說《清晨的加斯巴》一樣,虛幻世界與真實世界碰撞後融為一體,於是「作家們」被自己創造出來的怪物殘忍獵殺,(如果真的發生這種事史蒂芬‧金凶多吉少)世界的平衡於焉崩盤。
上面的世界只有兩層,其實還有最後一層,更至關重要的存在。
謎底揭曉後,男女主角(這點也很顛覆,活下來的居然不是《雷神索爾》克里斯‧漢斯沃)知道了科學家們其實是為了取悅「古老的惡魔」才會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獻祭事,觀眾也幾度看到科學家們在戲中仍維持一定的良知,偶爾會流露出難過的神情。電影的最後,一隻如同如來神掌般的大手衝破小屋轟了出來,世界戛然而止。那是誰的手?誰是最終的惡魔?
是我們。
故事,或我們說電影,無論是任何類型,都是為了被看見而存在。無論這名預設的「觀眾」是我們或他人,這個創作就是要滿足特定的人物或族群。在《詭屋》帶給我們的短短九十分鐘之內,我們看到了裸露,看到了暴力,看到了怪物,看到了岩漿般的血腥激射而出。但是不夠,遠遠不夠,我們的心是無底洞,必須不停被餵養、時時得到滿足,否則我們就只留下痛恨作者這唯一的選擇。而因為電影無法永遠播映下去,因此在那電影必得結束的最後一刻,我們,身為觀眾,身為神祗,身為遠古的惡魔,只能氣憤地揮舞雙手,大喊著:「我還要!!」
可惜,再好的故事終究必須迎向結局,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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